坐等教育局修正 停车坐爱枫林晚( 二 )


苏老师在这里要反问一句:谁规定诗句里一定要有表示因果的关联词?诗的末尾两句表示因果关系 , 但没有因果关联词的诗句即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仅从我教材里“童趣篇”中选择的诗来看就都是这个套路:“不解藏踪迹 , 浮萍一道开” , “路人借问遥招手 , 怕得鱼惊不应人” , “儿童散学归来早 , 忙趁东风放纸鸢” , “意欲捕鸣蝉 , 忽然闭口立” , “知有儿童挑促织 , 夜深篱落一灯明” , “儿童急走追黄蝶 , 飞入菜花无处寻” 。在上述的诗句里要么加上“为什么......是因为......” , 要么加上“因为......所以......” , 要么加上“之所以......是因为......” , 全部都是因果句 , 概莫能外 。
再来好好讨论一下这首《山行》吧!我是向来反对孤证的(同期甚至后期诗人的“坐爱”都是同样意思 , 唯独杜牧在“脑筋急转弯”?明显有违常理) , 如果没有第二首诗里的“坐爱”或者“坐”确定解释“因为”的话 , 那么杜牧这首诗里的“坐爱”当成“因为”解释 , 看似合理 , 却未必是作者本意 。何况解释为“坐下来欣赏”也是没毛病的:诗的名字叫《山行》 , 即山中行走 , 所以一直是行的状态(尽管是坐在车里) , 但看到枫树林就停车坐着欣赏(虽然坐车也是坐 , 但那是动态的坐 。这里的坐却是静态的坐 , 无论坐在车中还是坐在枫林中) , 从山行到停坐正好是动静相对 。
接着说一下“晚”的问题 , “晚”应该是欣赏枫林“直到很晚”的意思 , 当然你可以说考虑到平仄所以把晚放到最后 , 其实是“晚枫林” 。有的解释为“傍晚的枫林” , 有的认为是“晚秋的枫林” 。傍晚有晚霞 , 映照在枫叶上显得更红或晚秋的枫叶才会被霜打过、变得更红 。上述两种也都是合理的推测 。但诗中第一句里的“远上寒山” , 说明山上是比较寒冷的 , 那么枫叶结霜就未必一定是晚秋时节了 。第二句里的“白云生处”说明一开始是白天、光线好 , 不然怎么能在很远的地方发现“有人家”呢?因此也不见得一定是傍晚 。或许杜牧山行的时候就是晚秋季节 , 或许欣赏枫林也正是傍晚时刻 , 但这里的“晚”十有八九是“很晚”(时间长)的意思 , 也就是“迟”的意思!
为什么我推断是“直到很晚”呢?还是要从诗的整体性、连贯性来看 。同样的 , “坐”既然未必代表“因为” , 但第三、四句却可以是因果关系:为什么我会停车坐着观赏枫林直到很晚呢?因为这里霜化后的枫叶比二月的花还红!与之前的《陌上桑》如出一辙 。杜牧本来或许是要上山拜访住在白云生(又作深)处的朋友 , 按理山上天气寒冷、山路崎岖 , 所以不宜久留 , 要尽早到朋友家 。即便住在山上的不是杜牧的朋友 , 那么早点赶去那里的“人家”借宿总是明智的选择 , 而诗人却被这枫林吸引 , 一直欣赏到很晚 。是不是这样的解释更加合理 , 前后也更加连贯呢?
从遥远地方行车赶来 , 通往寒山上的石头路非常陡斜 。山上白云生起之处(或白云深处)住有人家 。(本来要早点赶去投宿的)为什么会停车坐着观赏山路旁的枫林直到很晚呢?因为霜化后的枫叶比二月的花还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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