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场|夜读|我的“别人家孩子病”治好了

这几天 , 别人看冬奥 , 满眼都是太棒了 。 一会儿爱凌夺冠 , 一会儿翊鸣惊人 , 全是“少年得志”的功成名就 。 我看冬奥 , 满脸都是羡慕嫉妒 。 别人家孩子怎么生得“十项全能”?上天一扇窗也没给人家关 , 却好像忘了给咱普通人留个门 。
回看自家熊孩子 , 我更生出“娃比娃想扔”的怨念 。 在我眼中 , 刚上小学二年级的他 , 已尽显躺平心态 。 学业上 , 甘于成绩混在中游 。 竞技场上不争不抢 , 总像是编外队员 。
“余生过半 , 焦虑十足”似乎是中年人的通病 。 没想到 , 寒假陪娃踢的一场球 , 无意间治好了我对“别人家孩子”的艳羡 。
说起来 , 娃在运动场上“躺平”这事 , 我们夫妻二人要负主要责任 。 首先 , 娃他爹对体育没有丝毫热爱 。 就连四年一届的世界杯 , 他也看得哈欠连天 。 在“人人上冰雪”的今年 , 他更是婉拒好几位朋友滑冰滑雪的邀约 , 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公司加班 。 只有我知道 。 早在他高三那年 , 第一回滑冰就摔掉了两颗门牙 。 一失足成“没牙人”的恐惧 , 才是他拒绝参与的真实原因 。 其次 , 娃他娘的运动细胞还不如爹 。 自学生时代开始 , 我就身处体育课鄙视链的底端 。 中考那年 , 身高接近1米7的我 , 跳远成绩只有1米4 。 体育老师也“怒我不争” , 只能无奈地感叹 , “把你撂倒了都算及格 , 你为啥只能跳这么远?”
每个孩子都有可塑性 , 此话不假 。 可在运动这件事上 , 基因遗传的力量又太过强大 , “人定胜天”成了一种虚幻 。 当“体育渣男”配上“体育渣女” , 但凡基因不发生重大突变 , 不论染色体怎么自由组合 , 恐怕都造不出运动“大魔王”的下一代 。
果不其然 , 我家娃早早就“输”在运动的起跑线 。 同上篮球课 , 别人家孩子都能“三分投篮”了 , 他还不会三步上篮;同上足球课 , 只要他一拿球就被抢断 , 球在脚下的时间总长不过三秒 。 这一切的一切 , 让我生出无限的焦虑感 。 既然报班的钱来自我的钱袋 , 中年老母也长出甲方“嘴脸” 。 但凡上课 , 总感觉我的状态就像男足教练 , 满脸沮丧不说 , 还总念叨着留给钱包的时间不多了 。
奥运赛场边的教练 , 多是冠军拿到手软的传奇运动员 。 与他们不同 , 我这个纸面教练长期“只说不练” 。 这个寒假 , 我才真正陪娃踢了一场球 。
一上场 , 我才发现 , 自己动作是那么笨拙、奔跑是那么迟缓 。 一顿操作看似猛如虎 , 仔细一看得分原地杵 。 这还不是最惨的 , 脑海中停球射门的潇洒 , 被双膝跪地摔倒的不堪所取代 。 当时 , 周围还有几位邻居在投篮 。 大约 , 他们心里在犯嘀咕 , “元宵都吃完了 , 怎么还有人磕头拜年?”
彼时的我顿生沮丧 , 一心只想退赛 。 那一刻 , 抚慰我的却是儿子的善良 。 没有刻意询问、没有伤口上撒盐 , 他假装没看见我摔倒的瞬间 , 用一句“这局不算 , 我们从头再来”化解了尴尬场面 。
这一摔才让我明白 , 他像编外队员一样的表现源自“力不足” , 始终站在场上努力才是“心有余” 。
对强者而言 , “心有猛虎 , 细嗅蔷薇”是示弱的姿态 。 可如果没能生成猛虎 , 反而比小白兔还娇弱 , 一旦遭遇比带刺的玫瑰更残酷的现实 , 又该如何直面?
生为强者 , 自有万丈光芒笼罩的荣宠 。 生为弱者 , 拿到一副不尽如人意的命运扑克 , 如何摆脱角落的灰霾 , 为自己搏出一方晴天 , 显然更考验人性的坚毅果敢 。
眼见北京冬奥赛事接近结束 , 我给孩子出了一道算术题 , “参赛运动员共有三千多名 , 奖牌总数为一百多枚 , 个人领奖的概率几何?”儿子狡黠一笑 , “又想骗我算术?这回我可不上当 。 来过就算赢了、拼过就不错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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