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 寻找最早的北京( 四 )


最初的热情,随着天气的转冷,在一片又一片大同小异的陶片中逐渐降温,兴奋变成沮丧,沮丧又成了牢骚 。艰苦的发掘条件更是雪上加霜 。
“我们当时就住在那儿,董家林的一个大庙里,当时是大队所在地”,赵福生指着远处一个正待拆除的房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庙宇模样:“挖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挖出来有价值的东西 。那会儿学生还得上课,就先撤走了 。但是邹衡先生凭其深厚的专业知识,认为这里就是西周燕国的始封地,一定要保护好 。并把这种意见通过当时北京大学军管会上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并上报国务院文教组,引起了北京市的重视 。剩下的是北京市文物管理处考古人员被留下,五六个挤在一个通铺上,晚上什么也干不了 。天寒地冻,住在庙里也没有暖气,也没有暖炉,就只有个火盆,还得自己砍柴烧火 。庙里没有通电,就点个破煤油灯,熏得屋顶墙壁都黑了 。那些人就在那儿骂邹衡:老家伙,把我们坑到这个鬼地方来!”
邹衡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一些人质疑他的判断,甚至贴出大字报指控他欺上瞒下,故意将汉代遗址说成是西周遗址 。转机终于在1973年春天发生 。但转机的发现,就像当初两件重要线索的青铜器一样,同属偶然 。赵福生回忆道,那是因为开春时黄土坡修路,“在铁路隧道南部的道路右侧,发现了两座墓葬,还发现了青铜器”,由此,北京市文物队与中国科学院考古所合作进行了一次全面勘察发掘,发现了成片的西周墓葬 。所有的疑惑和埋怨都涣然冰释:“大家看见挖出东西来了,就都兴奋了,不骂邹衡先生了 。”
但邹衡此时已调离了琉璃河遗址发掘现场 。直到多年后他回到这里,那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
“令克侯于匽”
由青铜器指引的燕国都城
线索已经被串联在一起,剩下的事情就是用充足的时间逐步消化这一巨大的发现 。随着发掘的逐步深入,重要的发现接踵而至 。雕琢质朴的玉器、镶嵌螺钿的漆器,光洁的原始青瓷,轻轻叩击还能听到清越的声音 。
最重要的当然是青铜器 。各种器物从祭祀的礼器到车马辅件一应俱全 。在一座标记为M253号的墓葬中,发现了迄今为止北京体量最大的青铜器 。这尊青铜器是一件祭祀用的鼎,根据内壁铸造的26字铭文,它属于一位名叫堇的贵族 。这位贵族受匽侯之命,前往西周的都城宗周,向太保贡献食物,因此获得了太保的赏赐,铸造了这尊鼎 。铭文中出现的“匽侯”即是燕国的国君;而太保,则被认为是受封燕国的召公或他的后代 。

出土于西周燕都遗址M253号墓的堇鼎及其铭文:“匽侯命堇饴太保于宗周 。庚申,太保赏堇贝,用作太子癸宝尊鼎 。仲 。”这篇铭文的另一个特点是,使用了“癸”这样的“日名” 。“日名”是商人以出生日干支作为人名的一种命名方式 。周人则不采用这种命名方法 。堇鼎上出现了日名这一点,证明燕国当地的商人势力很强大,周人也受到其影响 。
堇鼎的铭文佐证了《史记索隐》中的记载:召公奭虽然受封于燕,但本人没有就封,留在都城继续辅佐王室,只是派遣长子前往燕国 。之后,召公奭长子一系世代继承燕国君位,而他的次子则在京城继任召公之位 。琉璃河遗址作为燕国都城的地位已经毫无疑义 。
1986年10月14日,最重要的发现开始正式发掘 。那是一座标记为M1193号的庞大墓葬 。令考古学者们震惊的是它的规制之高 。在礼制等级严格的周代,这意味着墓葬的主人属于王侯一级的煊赫人物,很有可能就是燕国的国君本人 。但究竟是哪位国君,端赖墓葬中是否能找到带有铭文记载的青铜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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